<<期貨歷史故事>>經(jīng)典案例
絕對內幕:超級大鄂18億豪賭連豆
引子
你也說期貨,我也說期貨。各種媒體上,期貨的新聞和消息越來越多。都說期貨的春天已經(jīng)或即將來臨。一時間,引得那資本紛紛往里擠,惹得那股市炒家眼紅心亂跳,還有那剛畢業(yè)的大學生和研究生們,紛紛去報名參加期貨從業(yè)人員考試。的確,這一、二年來,期貨有了不少的變化。然而,朋友,你了解期貨嗎?你知道目前期貨交易的狀況嗎?如果你不太清楚而又想得到一些實在的信息。那就看一下本篇為你介紹的當今我國期貨交易中的最熱門交易品種——大豆期貨交易。
大連升班馬,大豆代替了綠豆
我國的期貨業(yè),自1992年起步,短短的10年間已經(jīng)歷了一個大起大落的整周期。從成交量數(shù)據(jù)看,1992年至1995年之間連上臺階,1995年達到頂峰,全年交易金額為10.06萬億元。以后就逐年回落,2000年進入低谷,全年交易額僅為1.61萬億元。2001年走出低谷,交易額為3.02萬億元。
1998年8月1日,國務院發(fā)布27號文件,《國務院關于進一步整頓和規(guī)范期貨市場的通知》。將全國的14家期貨交易所撤并為上海期貨交易所、鄭州商品交易所及大連商品交易所三家。當年,三家交易所的成交金額分別為0.52萬億元、2.11萬億元和0.67萬億元(上海的數(shù)據(jù)是上海的三家交易所合計)。顯然,鄭州商品交易所是執(zhí)當時期貨交易的牛耳。而鄭州商品交易所的主要交易品種是綠豆,其交易量達到2.07萬億元,占當年全部期貨交易金額的比例高達58.22%。綠豆期貨交易是當時期貨業(yè)賴以生存的支柱。
1999年,鄭州商品交易所的綠豆交易仍舊名列前茅。但由于當年接連三次出現(xiàn)風險事故,使中國證監(jiān)會感到事態(tài)嚴重。1999年12月21日,中國證監(jiān)會出臺了“扶持大品種、限制小品種”的新政策:自2000年1月1日起,綠豆交易的保證金從5%提高至15%,小麥交易的保證金從10%降低為8%;2000年2月1日起,綠豆交易的保證金進一步提高至20%,小麥交易的保證金進一步降至5%。綠豆期貨交易就此玩完。2000年,盡管大連和上海的期貨交易金額有所增長,但綠豆這一主力品種的消亡還是使得全年的期貨交易量大滑坡。由于綠豆被淘汰出局后,小麥期貨交易并沒有活躍起來,鄭州商品交易所的交易量因此一落千丈,從上一年的第一名沉淪為最后一名。而大連和上海的交易名次自然依次上升,成為期貨市場關注的熱點。2001年,影響大豆行情的基本面發(fā)生了重大變化,大豆行情跌宕起伏,各路資金紛紛流向大連,大豆的期貨交易量急劇上升。全年的成交金額達到1.91萬億元,占當年我國期貨市場全部交易額的63.41%。這一交易量,不僅引領我國期貨市場走出了低迷,也使得在大豆交易的橫向國際比較中,中國的地位迅速上升。與日本東京谷物商品交易所的大豆交易量比較,我們是他們同期的5.3倍;與美國芝加哥期貨交易所的大豆交易量相比,我們是他們同期的28%。大豆期貨交易已開創(chuàng)出了亞洲第一、世界第二的局面,以致美國的大豆交易者在交易時,對大連大豆的期貨價格也不敢掉以輕心,非得看明白了才心里踏實。今日的大連大豆,已儼然代替了當初鄭州綠豆的地位,成為期貨市場的明星級品種和整個期貨業(yè)賴以生存的衣食父母。大連大豆已成為名副其實的“期貨之重”。
跌宕起伏的行情
中國的大豆,在1996年期間,每噸3000元以上的價格是很正常的,期貨交易中一度到達過每噸3500元以上。那時的種豆人真是高興,東北的父老鄉(xiāng)親把大豆稱之為“金豆”。然而,在“洋大豆”的逼迫下,大豆價格步步下挫,到1999年時,東北現(xiàn)貨收購價連1700元都不到了,而期貨價也一度跌破1800元(99年9月合約最低到達1738元)。接下來的幾年,盡管隨著基本面情況的時好時壞,期價一直在上下波動,但2400元已經(jīng)是難得一見的高價了。期價基本上在2100元的中軸線上下各300元的幅度內震蕩。不過,不要小看這區(qū)區(qū)600元的上下振幅,對于采用保證金交易的期貨投資者來說,刺激已經(jīng)是足夠的了。
2000年下半年,股市衰氣初露,先知先覺者開始暗中撤退。其中一部分資金進入期貨市場。大豆期貨交易的資金增多,成交也越來越活躍了。8月下旬,國家明確對豆粕繼續(xù)增收增值稅,多頭趁機將期價推高。2001年1月交割合約在2000年8月25日的收盤價還是1924元,五個交易日后,期價已是2123元了,一下上漲了200元。然而,由于國際國內市場并不配合,供大于求的局面依然如故,現(xiàn)貨價依舊只有1800多元。隨著交割期的日益臨近,多頭逐漸陷入困境之中而難以自拔。2000年11月之后,臨近春運,東北鐵路運輸有些緊張,東北大豆無法正常運出。多頭以為機會來臨,進一步拉抬期價,年底時分,期價已是2300多元了。該合約的最后交易日為2001年1月15日,那天的收盤價為2279元,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多頭贏了。但實際上卻是多頭最后不得不吞下了192520噸大豆。即使有暫時的春運緊張,作為大豆集散中心的大連,要拿出個幾十萬噸大豆還是做得到的,真正的贏家是當?shù)氐哪切⿲嵄P套利者。
事實上,多頭的苦難還剛剛開始。近20萬噸的大豆掂在手中,以2000元一噸計,差不多是4億元。資金吃緊,元氣大傷。進口大豆的迅速增加及東北運輸情況的緩解,使多頭再也支撐不住了。春節(jié)過后,后續(xù)的主力品種合約紛紛跌停,拉開了又一波熊市的大幕,2001年5月交割合約從春節(jié)前的2335元起步下跌,到2001年4月19日,又見到最低價1780元。在空頭的大肆進攻下,多頭心有余而力不足,節(jié)節(jié)敗退之下,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斷移倉到遠期月份,以等待時機。據(jù)說,這一波行情中,主力多頭是北京的一些機構。
2001年5月9日,朱總理主持召開國務院第38次常務會議,審議并原則通過了《農業(yè)轉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條例(草案)》。6月6日,八章56條的《條例》正式頒布。這對于絕望之中的多頭來說,不啻是雪中送炭。多方挾政策之威,隨即展開了一場絕地反攻。兩個月里,多方一路攻城掠地,各個合約都有300至500元的漲幅。一時間,轉基因政策如何如何成為大豆期評者的口頭禪。
然而,多頭的好夢沒有做多久。8月份開始,空頭開始了全面的進攻。盡管多頭高舉轉基因政策的旗幟,對空頭進行了頑強地抵抗,但五個月的大戰(zhàn)(至2001年年底),還是以失敗告終。在這期間的兩個交割合約,一個是9月14日摘牌的2001年9月交割合約,收盤價為1872元;另一個是11月14日摘牌的2001年11月交割合約,交割結算價僅為1774元?疹^頻頻得手的原因有二:一是現(xiàn)貨市場的供大于求狀況并沒有改變,轉基因政策出臺后,進口大豆數(shù)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急劇增加。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進口商搶在政策生效前突擊進口;二是美國人開始與中國政府頻頻談判,壓力之下,中國政府已承諾為大豆貿易提供一定的寬限期。在不少國人的心目中,似乎對政府的信心并不足。他們不相信政府會在與美國人的談判中采取強硬態(tài)度,他們認為最終政府是會讓步的,大豆進口還是不會少的。
多頭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在戰(zhàn)略上還是故伎重演,移師后面的合約,并加大持倉。然而,空頭顯然也不買帳,屢戰(zhàn)屢勝的經(jīng)歷使他們越戰(zhàn)越勇,毫不猶豫的也在后面的合約上加大持倉。2002年的5、7、9、11月合約成為雙方激戰(zhàn)的主戰(zhàn)場,持倉量急劇增長。2002年11月14日,大豆總持倉首次突破百萬張,收盤時的記錄為1001998張。而5月合約是重中之重,持倉量達到338258張。持倉的增加,意味著雙方投入的資金增加。按照大連商品交易所的風險控制規(guī)定,當單月持倉不超過25萬張時,收取的保證金為5%;當單月持倉超過25萬張時,收取的保證金提高至8%;當單月持倉超過30萬張時,收取的保證金增加為11%。按此計算,多空雙方在2002年5月合約上各投入的保證金就要3個多億。
空頭在大豆期貨上之所以屢戰(zhàn)屢勝,當然是有原因的。其中很重要的一點是在市場上存在著一批專門從事期現(xiàn)套利的交易商。這批套利商,大多對大豆的現(xiàn)貨交易非常熟悉。他們的交易方式往往是盯著現(xiàn)貨與期貨的差價,當期貨價格高于現(xiàn)貨價格一定幅度時,就買進現(xiàn)貨將其變?yōu)樽詡}單,同時在期貨上賣出。舉例來說,現(xiàn)貨價格為1850元,兩個月后的期貨價格為2150元,套利商馬上計算出:買進大豆并將其注冊成倉單的成本大致為1950元(包括兩個月的倉儲費,100元的差價可以視作交割成本),同時在以2150元的價格在期貨上賣出并進行交割。兩個月后的利潤就是200元,相對于投入本金來說,利潤率差不多可以達到10%。如此高的利潤率,再加上大連是大豆的集散中心,現(xiàn)貨渠道暢通,生意很容易做成,套利商自然會樂此不疲了。期現(xiàn)之間的價差越大,套利的利潤越大,套利者也就越多。不得不承認,盡管套利者把期貨交易當作現(xiàn)貨交易來對待,動輒進行交割,并不能認定他們就是純粹意義上的套期保值者,但套利者的存在還是具有積極意義的,一則是因為這種行為合情合理又合法,二則是因為他們的存在對企圖進行逼倉的多頭是一種嚴重的威脅,這對于保證期貨價格在交割時不會遠遠高于當時的現(xiàn)貨價是非常重要的。當然,期現(xiàn)套利商的增加對多頭是很不利的。擺在多頭面前的難題是:如果不想將貨物全部接下而平倉,期價必然下跌,而且,只有下跌到低于當時的現(xiàn)貨價時才有可能避免接貨,因為當期價遠低于現(xiàn)貨價時,打算交割的空頭也會放棄交割而平倉了。這當然意味著多頭的虧損;如果不愿意割肉出場,那么就必須準備到時將空頭愿意交割的貨物全部接下來,這樣的結果是一方面可以迫使交不出貨的空頭到時割肉,另一方面是必定會有更多的貨物必須接下來。對多頭來說,最理想的情況是現(xiàn)貨價自然上漲,使自己順利賺錢出局。如果現(xiàn)貨價沒上漲,則非常被動。在期貨業(yè)整頓之前,有些交易所實施限制交割政策,這是多頭最歡迎的。因為這時多頭接下的貨物是有限的。如果進行逼倉,那些無法交貨或交不出貨的空頭最終只能割肉,當那些割肉盤很多時,多頭從虛盤上掙到的錢不但可以彌補實盤虧損,甚至還會有巨額利潤。在限制交割制度下,逼倉事件頻頻發(fā)生,造成了惡劣影響。期貨業(yè)整頓之后,國務院發(fā)布的《期貨交易管理暫行條例》明令禁止交易所對實物交割進行限制。在這種背景下,多頭再要進行逼倉自然就行不通了。
2002年大豆期貨價一路下跌,但多頭毫不畏懼的一路買進。表明多頭的實力非同一般,據(jù)說,其原因是:在這個時候有一股資金實力更強大的多頭進來了,并逐步取代了原先以北京一些機構為主的地位。他們是誰?有的說是證券上的資金,也有人說是四川的一家小公司。當然,小公司只是出面人,其背后的“資本家”又是誰?有人懷疑是飼料大王劉永好旗下的新希望(相關,行情)集團。因為新希望集團每年需要大量的豆粕,也有資金實力。這些因素很容易使人們發(fā)生聯(lián)想。但據(jù)后來的報導說,新希望集團大喊冤屈。新希望集團貿易公司董事長對記者說“新希望集團方面絕對沒有參與過S205的任何市場炒作”。
不管怎么說,多頭是有實力的,而且對大豆價格將上漲具有很強的信心。他們堅信政府對中國大豆市場的現(xiàn)狀不會袖手旁觀,既然《農業(yè)轉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條例》已經(jīng)頒布了,不可能沒有下文。
多頭掙到的卻是一塊雞肋
果不其然,2002年1月5日開始,《農業(yè)轉基因生物進口安全管理辦法》、《農業(yè)轉基因生物標識管理辦法》、《農業(yè)轉基因生物安全評價管理辦法》相繼公布,并規(guī)定于2002年3月20日正式實施。多頭一時氣粗起來,空頭不戰(zhàn)自退。5、7、9、11月四個主力合約接連三天差不多都是漲停板。沒幾天期價又回到了2100元之上了。2002年1月交割合約已進入交割月,該合約在2001年的最后一個交易日還是1706元,到1月18日最后交易日時,收盤價已是1831元了,上漲了100多元。2002年3月交割合約在2001年年底收盤價為1791元,到交割時,結算價上升為1941元。比1月合約又上漲了100多元。交割價格的逐步回升,充分說明了現(xiàn)貨市場在回暖。政策的影響終于逐步體現(xiàn)了出來。對多頭來說,實在是令人鼓舞的好消息。
2002年3月15日,大連商品交易所推出2003年3月、5月、7月大豆合約。然而這一次推出的大豆合約,內容已與以前的合約不同了。以前的合約規(guī)定“質量符合上述標準的進口黃大豆可以做為標準品或替代品用于交割”,而新的合約規(guī)定“轉基因大豆不得以標準品或替代品交割”,為了將新合約與老合約區(qū)別開來,新合約稱為“黃大豆1號期貨合約”。推出新合約的目的是為了與國家的政策保持一致。盡管在以往的交割中,進口大豆的實際交割比例是極低的,但新合約的推出還是給市場傳遞出了明確的信號,那就是以轉基因大豆為主的進口大豆與新合約無緣了,新合約的價格將是國產大豆的價格。然而,新合約推出之后,市場反應并不熱烈。運行了兩個月后,持倉量仍舊沒有增長多少。也許,交易者有個熟悉過程,但更重要的原因是當時大家都被巨額持倉的老合約吸引住了。主力在對壘中不敢分心,而散戶也樂于參加流動性大的合約交易。
2002年3月合約已經(jīng)交割完畢,2002年5月合約上升為臨近交割的最近合約。然而到2002年3月22日,持倉量仍舊不減,當日收盤時為304804張,而收盤價為2083元。在以往的這個時候,持倉量早已減得差不多了。這種情況不僅引人關注,也使人們有點焦慮了。
2002年3月23日至24日,大連商品交易所副總經(jīng)理郭曉利在杭州市召開會員座談會,在會上,郭曉利針對5、7合約巨量持倉對峙的情況說:“5月合約持倉這么大,在大連商品交易所歷史上還未曾出現(xiàn)過,這主要是由于政策的原因,自去年以來國家連續(xù)出臺了多項有關轉基因農產品(相關,行情)進口問題的政策,市場看多人士認為國內大豆供應將可能出現(xiàn)斷檔,由此認為大豆期貨價格應有漲升,而空方則認為在國內大豆缺口很大的情況下繼續(xù)進口大豆將是必然,況且現(xiàn)貨市場大豆的供應仍較充足,所以,目前市場多空對峙的存在并非是市場外的其他原因,而目前在臨近交割時持倉的減少速度較慢,這是與市場發(fā)展得大了有關,由于持倉水平較高,減倉的速度看起來就比較緩慢了,從大交所的分析看,現(xiàn)在持倉正在逐步下降,從這點看趨勢還是正常的。目前大交所對5月、7月巨量持倉的情況也在密切關注,日前中國證監(jiān)會有關人員也到過大連對這一情況進行過討論,F(xiàn)在市場上擔心會出現(xiàn)極端的情況,一種是將期價拉高后再打下來,這種可能性一點也沒有;棄倉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目前沒有這種跡象,因為多頭的資金也十分充足,如果發(fā)生棄倉的情況后果是不堪設想的,因此,這種可能性很小或基本沒有;對惡性的逼倉,大交所是絕對不允許的,期貨價格應圍繞現(xiàn)貨價格波動,在合理的范圍之內是可以允許的。因此,希望各期貨公司在回去后對客戶說明情況,若是做投機的,應注意風險,盡快退出,若是確有資金接貨的和確有貨要交的,按交易所規(guī)定的可以進入交割。希望5月合約最終能平穩(wěn)交割”。也有人報導:“大交所領導說,1)本次不會對5月的持倉采取向會員打電話,召開專門會議,只會依法辦事;但會加強信息披露;2)5月不會狂拉漲停板,也不會暴跌,因為空頭有很多貨(估計40-50萬噸),多頭也有錢;3)希望沒有錢(指不接貨),沒有貨的投資者能夠及早退出5月,不要到時候做錯方向輸了錢四處亂告狀;4)根據(jù)對過去一百年期貨交易史的研究表明,錢比貨多就漲,貨比錢多就跌,沒人接就暴跌!大交所認為5,7月的處理,是繼非轉基因合約推出后的另一重大考驗。”
杭州會議,實際上是交易所的一次情況通報會,也是一次打招呼會議。多空巨量對峙,最著急的莫過于交易所,交易所最怕什么,最怕的是主力棄倉。所謂“棄倉”,是指多空雙方中有一方徹底放棄抗爭。一方放棄抗爭,意味著行情必將一邊倒,放棄抗爭的一方輸?shù)靡凰。對于棄倉者而言,至多是將保證金全部輸光。盡管從法理上說,交易所有權追索棄倉者超出保證金以外欠款,但實際上這種追索是很難實現(xiàn)的。由于交易所對獲勝的一方必須及時履行清算義務,當棄倉一方賴帳時,交易所就無法進行清算,因而導致清算危機。主力會不會選擇棄倉,與其資金實力及對后勢的判斷有關。如果資金實力有限,無力繼續(xù)抗爭,或者是知道繼續(xù)抗爭下去會招致更大的損失時,就有可能采取棄倉行為。尤其是當保證金很少時,預計棄倉的損失比不棄倉的損失更小時,更有可能會采取棄倉行動。然而,在判斷主力會不會棄倉時,交易所的可靠性無疑更高一些。因為只有交易所能夠全面了解和掌握主力的資金實力,知道主力的棄倉成本以及棄倉是否合算,F(xiàn)在交易所明確地告訴了大家:“空頭有很多貨(估計40-50萬噸),多頭也有錢”,棄倉的“可能性很小或基本沒有”。實際是在告誡那些投機者,不要抱著一方可能棄倉的幻想而去冒險投機,以免遭受不必要的風險。
應該說,杭州打招呼會議起到了一定作用的。一旦投機空頭明白無法指望多頭棄倉而大賺一筆,也只能開始平倉了。進入4月份后,交易所按規(guī)定啟動逐步提高保證金及限倉制度,也起到了促使投機者加大平倉的步伐。空頭率先平倉自然引發(fā)了期價小幅上揚。一個月之后的2002年4月26日,期價收盤價為2161元,持倉量減至211140張。由于持倉量是多空雙方的合計,持倉量211140張表示多空各持倉105570張。而當日公布的可交割倉單已有45692張,也即庫存中空頭可交割的大豆為456920噸。
局勢明朗,史無前例的大規(guī)模交割是不可能避免了。按照大商所的風險控制規(guī)定,此時仍有持倉的非套期保值交易者必須繳納的保證金已達到25%。對套期保值者中的買方,收取的保證金也已達到20%;而空方必須交出20%的倉單。對多空雙方而言,此時要想棄倉也不敢了,因為無論從成本還是收益計算,都將是得不償失的蠢舉,退路被斷,只有迎難而上了。
大豆現(xiàn)貨價格是漲了,但上漲的幅度并沒有像期貨那樣大。這意味著空頭如進行套利交割仍有利可圖。于是,組織交貨便成了空頭的當務之急。要問這一陣子誰最忙,自然是他們,必須趕在最后交割日(5月28日)之前將貨物入庫并辦好一切手續(xù)。而交易所的交割部還有交割倉庫也得跟著一起忙了。5月10日,可交割庫存達到564040噸。一周之后的17日,又增加到725220噸。再隔一周的24日,又增加到830900噸。而最后交易日那天(21日),剩余的未平倉合約為153174張,即單邊為76587張,這意味著庫存中的大豆已足夠交割了。2002年5月28日之后,交易所宣布:5月合約的履約率達到100%。5月合約最終的交割結算價為2244元,《期貨日報》在2002年5月29日報導說:5月下旬,黑龍江大豆運送大連的送廠價格已達到2100元/噸以上,加上交割的有關費用,與大連大豆期貨價格基本一致。至此,令人心焦的5月合約終于落幕。其結局是:套利空頭大賺了一筆,而投機空頭則像牙膏一樣被多頭擠掉。據(jù)說,在正常交割之前,已經(jīng)有15萬噸的大豆進行了提前交割,這樣的話,多頭實際上接下了90萬噸的大豆,占用資金高達18億元。盡管現(xiàn)貨價已有所上升,而且多頭在虛盤上有所贏利,實際的接貨價格并沒有結算價那么高,可以說實際接貨價與現(xiàn)貨價差不多。但多頭勞師動眾之后,相當于按市場價買了這么多大豆,這真是名副其實的“勝而無利”!
沒完沒了的爭論
大豆期貨接連幾年的活躍,對期貨市場的意義是非常重要的。其一,正是大豆成交量的快速增長引領著期貨市場走出了低谷,不僅起到了改善期貨經(jīng)紀業(yè)原本惡劣的生存條件,也引起了業(yè)外人士的關注,提升了期貨業(yè)的形象;其二,今年,期貨成交金額可望恢復到1998年的水平,但這不僅僅是數(shù)量上的簡單重復,更重要的是在運行質量上有了很大的提高。當初是綠豆唱主角而現(xiàn)在是大豆唱主角。綠豆的年供需量不過幾十萬噸,而大豆的年供需量現(xiàn)在是2000多萬噸。同樣的期貨交易活躍,對應不同的現(xiàn)貨市場規(guī)模,其運行質量及經(jīng)濟意義是有很大差別的。不難想象,如果這次大豆的多空對壘發(fā)生在綠豆上,演化成一樁驚天動地的期貨“事件”是怎么也免不了;如果期貨業(yè)在步入復蘇之年又出了一“事件”,將期貨再“抹黑”一次,勢必會使政府“穩(wěn)步發(fā)展期貨市場”的信心大打折扣;因而,如果說當初證監(jiān)會休克綠豆時業(yè)內有好多人不理解的話,那么通過這一次大豆的平穩(wěn)交割,應該能夠體會出“扶大限小”政策必要性了。
期貨交易與股票交易有一個很大的區(qū)別。那就是當股票上漲時,輿論幾乎是高度一致的表示滿意,不會產生什么爭論,如果交易火爆,交易量上升,市場會報以陣陣喝彩聲。而在期貨交易中,一旦產生這種情況,似乎更多的是招致指責和非議。盡管我國的期貨交易量只有美國的幾百分之一,然而得到指責和非議卻遠遠地超過美國同行。大量的指責和非議主要來自于業(yè)外。然而,正如俗語所說的那樣:隔行如隔山。由于業(yè)外的一些評論者對期貨交易的規(guī)則、意義及變化并不諳熟,往往僅憑自己腦海中的一些殘留印象,對期貨交易妄加評論。有些媒體記者為了追求新聞效應,還將一些本來很正常的事情說成不正常,甚至采用危言聳聽的手法,對期貨交易進行抹黑。而業(yè)內人士為了維護自己的合法利益,對這種來自于業(yè)外的“抹黑工程”進行了針鋒相對的辯駁。環(huán)繞著大豆期貨交易產生的爭論,在一年不到的時間里,至少發(fā)生了三次。
第一次是去年上半年結束后,期貨交易量的統(tǒng)計表明:上半年期貨交易金額比去年同期增加近7成。引起了業(yè)外的廣泛關注。一些原本對期貨交易不屑一顧的財經(jīng)類報刊也紛紛開始報導期貨市場的情況了。大豆自然成了他們的報導重點。但是,由于一些媒體記者是臨陣磨槍,倉促上陣,只會以期貨整頓之前的眼光看待期貨交易,因而在報導中,出現(xiàn)了不少歪曲性的說法。針對這些新情況,才成立半年的中國期貨業(yè)協(xié)會專門組織了一個專家調查組,就大連大豆期貨市場作了一次專題調查。2001年8月8日,報送中國證監(jiān)會的調查報告正式完稿。該調查報告分為如下三個部分:一、近一年來大連大豆期貨市場出現(xiàn)的新特點;二、對大連大豆期貨市場特點的理論分析;三、對期貨市場發(fā)展的相關政策建議。其中的一部分的結論為:“就大豆單個品種而言,大豆期貨交易機制基本形成,市場內在運行質量顯著提高,期貨功能的發(fā)揮較為充分,大豆期貨試點已經(jīng)取得成功”。
第二次是去年11月14日,大豆總持倉首次突破百萬張時,不少媒體又刮起了一陣報導熱潮。然而,報導之中所用的大都是聳人聽聞之辭,諸如“大豆持倉直追半年現(xiàn)貨消費量”、“多空囤積巨資對賭價格漲跌,市場風險巨大”、“轉基因細則出臺市場一方將面臨11億元之巨的風險”之類的報導比比皆是。還有人索性以“20億元的豪賭”作為市場總評。在這些記者眼中,期貨交易的成交量和持倉量都不能大,一大就意味著出事。對于這種嘩眾取寵且不乏幸災樂禍式的報導,期貨業(yè)的專業(yè)報紙——《期貨日報》在2001年11月29日第一版上發(fā)表了署名“訥言”和“大成”的文章,文章的題目為《由大豆百萬持倉說開去》。對上述的奇談怪論進行了全力批駁,并且充滿信心的認為“目前大豆期貨交易情況是正常的,不存在聯(lián)手操縱、囤集資金對賭的情況,市場風險也是完全可以控制的,個別期評人士對風險的驚呼可以說是杞人憂天”。12月14日,期貨日報又在第一版上發(fā)了一篇“周末談”,題目就叫《100萬只是一個開始》。第三次是大連商品交易所2002年3月24日的杭州會議之后直至5月合約交割結束。杭州會議之后就有人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大發(fā)牢騷。發(fā)牢騷的人將大商所副總經(jīng)理郭曉利說的“錢比貨多就漲,貨比錢多就跌”挑出,認為大商所視市場操縱不見,有意偏袒多頭。而在最后交易日之后,各種財經(jīng)類媒體進行的報導就更多了。諸如“瘋狂的交割”、“成功的逼倉”、“交易的不規(guī)范性突顯”等字眼大量出現(xiàn)。有的報導竟然還以某投機者在這波行情中的損失為例來證明交易的不規(guī)范性,似乎規(guī)范的期貨交易就應該是大家都贏錢。還有報導猜測“70多萬噸高標大豆可能喂豬”。而期貨日報的態(tài)度則完全相反。2002年5月29日,是5月合約最后交割日后第一天,期貨日報即在第一版上發(fā)表了“五月大豆交易順利結束期市通過大交割量檢驗”一文。對5月合約的交易過程及結果作了完全正面的評述。文章說道“去年國內大豆在大量進口大豆沖擊下,市場價格低迷,東北主產區(qū)大豆銷售不暢,積壓嚴重。如黑龍江作為我國大豆主產省,去年生產大豆450萬噸左右,到今年初積壓在農民手中的大豆還在100萬噸以上。轉基因政策出臺后,隨大連大豆期貨價格漲勢的確立,糧食貿易和加工企業(yè)開始積極深入東北大豆主產區(qū)采購大豆,推動了大豆收購價格不斷攀升。黑龍江大豆產區(qū)價格最低時為0.80元/斤,而目前已升至1.00元/斤。按農民平均1斤大豆多賣0.10元計算,黑龍江當?shù)囟罐r因此而增收上億元。據(jù)統(tǒng)計,在S205合約上交割的76.5萬噸大豆中,有一半以上是從黑龍江產區(qū)農民手中直接收購的,僅此便為農民增收數(shù)千萬元”!耙恍﹪屑Z食企業(yè)抓住機遇,通過期貨市場實現(xiàn)了順價銷售。黑龍江北大荒(相關,行情)糧油經(jīng)銷總公司將手中儲存的6萬多噸平均收購價1950元/噸左右的大豆,在S205合約上以2120元/噸的均價進行賣出套保,扣除各種費用,該企業(yè)獲得利潤900多萬元。對南方榨油企業(yè)來講,不少企業(yè)為降低加工成本,也通過在市場上進行套期保值交易,回避了大豆價格上漲的風險。如南方某大型大豆加工廠為避免加工中斷,陸續(xù)在大連期貨市場買入大豆10多萬噸,保證了企業(yè)的正常運轉。南方榨油企業(yè)利用期貨市場將其作為避險和原料供應渠道,直接推動了其對國產大豆的消費,使國產大豆不出關、不過江的局面得到改善,國產大豆消費以此為契機開始向南延伸,搶回部分失地”!霸谡麄交易過程中,交易所沒有采取任何臨時性調控措施,市場按自身運行規(guī)律運行,直至交易順利結束,且市場氣氛平靜,投資者沒有出現(xiàn)任何過激行為。這說明,歷經(jīng)風雨洗禮的大商所在風險管理、市場監(jiān)管、交易規(guī)則等方面承受住了市場風險的考驗”。無論怎么評說,基本事實還是清楚的。第一,這一次的交割量在中國期貨市場上是史無前例的,但如果與美國的一些期貨交易所的交割量相比,也算不了什么。簡單地將巨量交割與逼倉等同起來是沒有道理的;第二,行情的跌宕起伏以及巨量交割是有原因的,那就是轉基因政策這一外來刺激源;第三,這么大的交割量,如果發(fā)生在期貨業(yè)整頓之前,早就弄得無法收拾了,然而這一次卻平穩(wěn)的收場了,這說明期貨業(yè)的整頓還是很有成效的。至于在這過程中有一些噪音,也屬正常。因為期貨業(yè)在我國畢竟還是一個比較孱小的行業(yè),在她前進的每一步中,不僅僅會有鮮花,也會有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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